2003年春节的一天,我与二姐夫在东莞东坑的一个工业区里走着,姐夫突然问我:“今年有什么打算?”我迟疑了一下,声音却不由得哽咽起来,泪水也不争气地溢出了眼框。我一字一顿的回答:“再做一年业务吧,实在不行我就进厂做员工算了。”
在那一刻,历历往事在我心头涌现:1997年我中专毕业,没过几个月我父亲就因长期的肌肉萎缩去世了。98年5月将户口挂靠在县商业局后,我跟一个老乡到东莞一五金鞋材厂跑业务,只干了两个月,就因内向寡言,不谙人情世故,做不出业绩而被辞退;此后又换了两家公司,都因类似原因做不了多久。到了11月,我只好灰溜溜地回了家。
回家之后,迫于生计,我和我妈在99年春节的前后两个月在街边搞烧烤,生意还不错,一个月也能赚个两、三千块。只是每天坐在街口,风吹日晒的忙个不停。而对我来说,最难受的莫过于碰见以前的老师和同学。记得有一次,碰上了初中时的班主任,我妈跟她聊了很久,我却低着头不敢跟她说话。那是因为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想当初我也是全校最优秀的学生,最被老师们看好。没想到“白云苍狗”、世事无常,彼时却以小贩的身份相见,这叫我情何以堪哪!
过完99年春节,我和我哥听说在广东做烧烤挺赚钱的:“年赚十万不是梦啊”,就扛了个烤箱去了深圳西乡一个老乡那里。到了才知道,原来特区就是什么都贵啊!我们哥俩租了一个十平方左右的铁皮房,没有窗户的,白天不开门也是伸手不见五指,出太阳的天又像个蒸笼,就这样也要一个月三百块。
我们两人白天就是调制鸡腿、鸡翅、豆腐片、各种配料,晚上就在一排工厂宿舍门口架起炭火,轮番上场。由于那几个厂的人数不太多,每天晚上烤3、4个小时就可以了。每天营业额100多元,虽然轻松,每月毛利却只有2000块左右,除了开支也就剩个1000块左右。更让我们为难的是,我们那十平方的“豪宅”逐渐成为了老乡们找工作的落脚点,大部分时候是要对他们“包吃包住”的。这样开支越来越多,赚得钱越来越少,我们就不太想继续做下去,两个月之后就终于放弃了。
现在回想当时的情况,我不禁扼腕叹息。如果我们能够目光放长远一点,胆子大一点(那时治安队还不太规范,也要考虑消防环保方面的因素,所以我们不敢轻易换地方),更勤奋一点,另找一个人口密集的地方,那每天的营业额至少可以翻番,甚至可达四、五倍,那一个月赚8000-10000元是很有可能的。何况那时在工业区做烧烤的人还很少,我们一个点稳定之后又可在周围再开几个点,(要知道那布点的投入相当低啊,二人+一烤箱+一三轮车足矣!)情况顺利的话,一年下来真可令人刮目相看啊!
“无可奈何花落去”,由于经验不足、单纯消极,我们错过了一次好机会。我想起了一句歌词:“命运是苦战一场接一场,不计较付出血和汗……”,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从失败中汲取有益的经验。而我那时却是一个不善于总结经验的人,这在我以后的人生道路中又会带给我多少困难与挫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