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瓷的产生及青花的形成
我国从商代中期就生产出原始青瓷,那时胎质粗松,瓷化程度差,胎呈灰白或灰褐色,器面施以铁元素为着色剂的青釉,焙烧温度达1100度左右。原始青瓷经若干年的发展后,进入唐代中期已基本完备了瓷所具有的要素。
如越窑器,瓷胎细腻致密,无分层,气孔少,釉匀净滋润,胎釉结合好。如长沙窑器,瓷胎细洁坚硬,釉质晶莹透明,釉下彩明丽,胎厚均等,器形规整。如巩窑器,瓷胎白净,修坯精细,白釉透彻,黑釉明亮。等等众多窑口的产品,都具备了瓷质应有的要素,这为青花的产生奠定了基础。
青花,是以钴元素为着色剂,在陶、瓷胎坯表面绘制纹饰,经罩釉、入窑焙烧后而呈现青颜色的花纹。钴元素分二种,一种是矿物钴,另一种是氧化钴。1735年瑞典化学家布兰特首次分离出钴,1780年伯格曼将钴列入化学元素表。因此,在1735年之前我国古瓷器上使用的钴元素应为矿物钴。
矿物钴呈黑色块状和颗粒状,经磨碎加工成液体后成为一种着色剂。它能耐1200度以上的高温,用氧化焰时青花色泽灰暗,用还原焰时青花色泽鲜艳,如不经高温焰烧乃为原本黑色。
已知青花在陶瓷器上的形成过程,那么“钴”在我国古瓷上最早运用是在什么时期呢﹖我们对古瓷中最早出现的西晋晚期釉下褐、绿彩进行了研究,发现其中的“绿”就是一种钴绿色素的着色剂。它是在铅釉中加入含量较少的铜和钴而形成,因不是全以钴元素为着色剂,而没显现出青花的艳感。
二、唐青花瓷的产生时期及其特征
从西晋初期釉下彩工艺的产生及钴与其他元素掺和使用的这种新技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瓷器艺人的不断创新,这种新工艺,新技术逐渐提高、完善。瓷业进入唐代,这种工艺和技术已成熟和稳定,因而创新出以钴为着色剂的青花瓷。
最近,泰州市老城区月城广场进行一项大型水利工程,此地是泰州古东城门遗址,又临古运河岔道船舶停靠港。在十几米厚的文化层中出土了大量的从汉到民国的古瓷片,古瓷爱好者李国祥先生有幸在此捡到这三块唐代瓷片。(图1)
从形体看,这三块瓷片都为碗体上的残片。最大一块是整碗的五分之二,从背面图2可清楚地看到造型、胎色、化妆土和施釉部位。最小一块比其他两块胎质密,瓷化程度高,敲之发出清脆的响声。三块瓷片都施浅绿色透明釉,最大和最小两块分别在碗内心和碗外壁釉下绘青花、绿、黄三种色彩纹饰,中等大的一块在碗内口釉下涂绘单一的青花彩。但,这三块瓷片的釉下彩不深入胎骨,有一种浮于釉中的感觉。与唐代其他窑口釉下彩瓷进行对比,发现都存在这种现象。我分析认为:1、因着色剂绘于化妆土上而不能有效地和胎骨融洽。2、焙烧温度达不到1300度以上所造成,这也是原始青花瓷的一种不足之处。
以大众一贯叫法,称这三块瓷片为“唐三彩”和“唐单彩”。但,我们不能忽视一个问题,就是从这三块瓷片中,我们清晰地看出,上面的蓝彩是矿物钴元素而产生出的“青花”色彩。不管这种彩是釉下还是釉中,不管是这种彩是单一使用还是和其他彩一起运用,都改变不了它“青花”的实质。比如,在清晚期民窑器中,有一种瓷盘上面以青花绘一条鱼纹,鱼身磷纹是用红彩绘制,人们对它的全称是:青花釉里红鱼纹盘。因此,这三块瓷片的全称应为:“唐青花黄绿彩瓷片”和“唐青花彩瓷片”。
在唐代近300年的时间中,青花瓷准确的产出是在何时期呢﹖我现摘录中国古瓷研究专家、英国人哈里·加纳的一段话:“用含有钴的蓝釉彩来装饰陶瓷器的做法实际上是在唐代晚期才发展起来的。”
三、人们对矿物钴的最早认识和使用
回过头来,我们再研究一下人们是什么时候最早发现和使用矿物钴的。夏朝君主禹云:“厥土青黎。”肃曰:“青,黑色。”从这两话中可知,在远古的夏代人们就已知有一种青土是黑色的。南朝萧纲在《简文章集》中书:“必迟青泥封,且觏朱明之诗。”在南朝时,人们已运用青泥来封记器物了。唐李白《三蜀道难》诗:“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荣岩峦。”李白告诉人们:青泥产生在荣岩山。荣岩,在今甘肃省微县。那么古人所说的这种“青泥”是否就是矿物钴呢﹖还需以科学的态度来研究、考证。我在这里引用《中国矿业网》一篇报道中的一句话:“甘肃金川有色金属公司的钴产量已占全国总产量的70%以上,成为我国钴生产量重要基地。”这说明在甘肃储有大量的矿物钴原料。
唐代是中国封建社会中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科技、艺术最鼎盛的一个朝代。瓷业同样步入了一个全新的历史发展时期,著名瓷品异彩缤纷,新的器型应运而生,这是科技、文化、艺术对其渗透而呈现出的繁荣景象。青花瓷在这个朝代产生是符合情理,符合社会现象,是历史不可否定的事实。扬州唐遗址出土的唐青花瓷片第一个揭开了唐青花瓷的神奇面纱,为我们提供了认识、研究唐青花的实物依据。
但是,至今仍有人对唐青花持否定态度,我提醒大家一个事实:在英国人哈里·加纳没研究出中国元青花瓷时,在中国专家未到埃及亲眼目睹元青花瓷时,有些人不也对元青花摇头吗﹖
研究古瓷,要以实事求是的态度,要以科学发展的眼光来对待。以浮躁的心态和个人目的随意否定或夸大,这对我国文博、考古事业发展形成阻碍。我们要共同努力构筑一个良好、健康、和谐的倡扬古文化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