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与学长一起在某商场逛精品店,学长对陶作感兴趣,随手拿起一把竹筒造型的高提梁陶壶。
他欣赏完毕,正要归回原位,手掌一滑,提梁断裂成两截。我们看那标签,标价5000元。
“小姐,麻烦帮我们包起来。”学长很有绅士风度,忍着心痛,装作若无其事地再欣赏其他陶作,不敢再动手触摸。而小姐接过不慎打破的陶作,20分钟过去了,还在座位为客人泡茶。
“小姐,我刚才打破的陶作装好了吗?”学长一边问,一边递出信用卡。“是刚才那一把断了提梁的壶吗?对不起,本店绝对不卖瑕疵品给客人。”小姐说。
“可是,东西是我弄坏的啊。”
“先生,您在这里不小心,是我们没有提醒您,再说,那件作品太脆弱了,我们以后对相同造型会改进。没有提醒客人注意,是我们失职。”穿着唐装的小姐,声音相当柔和,气质相当出众,学长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学长又说:“那……我总该为自己的粗心负一点责任啊。”小姐竟回答:“先生,只要您常来为我们捧个人场,我们就非常高兴。”
我又陪学长看了一些天珠、老天铁、和田白玉。临走时,学长用信用卡刷了两斤金萱茶,花了750元,算起来并不贵。不过,我暗暗地替学长计算过,从他打破陶作那天起,到我调离单位的10个月内,办公室里没有断过金萱茶叶;同事过生日时,学长送和田白玉;他还收藏两把平凡的朱泥倒把西施、一块不愿说出价钱的红印老普洱茶饼,以及一颗近4万元、每天都必须对它顶礼的天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