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文鼎作品。
梅文鼎和他的鼠年新作“子年吉祥”。
梅文鼎正在创作。
多次在国内外展出作品、被多个国家级博物馆、美术馆收藏作品,鉴于梅文鼎对现代陶艺的开创和不懈努力,中国陶瓷工业协会及中国美术家协会2004年12月在人民大会堂授予其“中国现代陶艺推广贡献奖”,在获奖的3人中,他是唯一从事陶艺创作实践的。
在2月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记者造访石湾美术陶瓷厂梅文鼎的工作室,这位年近古稀的大师级人物正在专注地刻画着一块“子年吉祥”的陶艺壁挂。就在这间摆满了各种工具、陶艺成品、半成品的工作室,大师向记者讲述了自己的艺术人生。近2个小时的专访,梅文鼎言语间透露出对艺术、对生活的深刻感悟和真挚感情。
文/图 记者翁晓鹏、周洁莹
大学:开始学书法、学篆书
大师语录:“潘鹤老师曾经批评我‘不务正业’,因为我专业是雕塑,但是我却不搞雕塑。但我想,社会需要我做陶瓷,陶瓷就是我的正业。我在美院四年,我工作已经四十年,我不能让四年绑住了我的四十年啊。”
梅文鼎1940年生于广州,父亲是一位留美归来的美术教师,而他的伯父梅斌林也是一位石湾陶器的收藏家。“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画画。他把我带到他以前的同学面前,让他的同学教我画画,因为他说父亲教儿子是教不听的。所以我是跟父亲的同学学画画的。”考大学时,梅文鼎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广州美术学院。“那个时候我是学雕塑的,没有绘画课,但我也坚持画画,并开始学书法、学篆书。后来,我也把过去对篆书的喜爱运用到陶艺上面。”
梅文鼎认为大学里最大的收获,便是从小对美术的灵性都得到了保留和发挥,没有受到约束。“我的好老师有几位,一位是关伟显,一位是潘鹤。老师对学生真正的影响并不在授课的时间,而是在课外。他的修养、追求,他的灵性,会有一种潜移默化、耳濡目染的作用。”
上班:第一天上堤抬泥修坝
大师语录:“我住在招待所,天天去问什么时候上班,足足等了一星期,结果报到第一天就上堤修坝。”
梅文鼎毕业于1962年,“当时是国家经济困难时期,我来到佛山以后,一直住在招待所里等。”梅文鼎等了一个多星期后,得知自己被安排到石湾美术陶瓷厂,22岁的他第一天报到,刚好碰上水灾石湾决堤了,当场就被分配去抬泥巴围堤。
由于工厂要着手做一个新的项目,需要人去开发新品种——彩绘痰盂,当了半个多月的修堤工后,梅文鼎就被调回工厂,开始与陶瓷打交道。
蛰伏:“夜壶烧咖啡”触灵感
大师语录:“外国人不买石湾的陶瓷,不是因为孤寒。那时外国人对中国的一切充满着好奇,兜里带着美元来淘宝。我想是我们的作品不适合他们的审美要求。”
梅文鼎被誉为“石湾现代陶艺的倡导者”,但他的现代陶艺之路却非一帆风顺。当时石湾的陶艺作品非常写实,“我认为这缺乏艺术提炼。”这种状况一直到1973年才开始有所改变。
那一年,梅文鼎陪同一个来自美国的参观团到工厂附近的商店购物,结果外国游客一眼就看中了石湾的夜壶,还争着去买。好奇的旁观者忍不住问翻译,他们不是买回去拉尿用的吧?翻译说要买回去煮咖啡。这句话引来旁观者的一阵哄笑,那么好的咖啡拿夜壶来烧不是太浪费吗?美国人则回答说,那么好的陶艺造型拿来拉尿不是更浪费吗?
这段对话引发了梅文鼎对现代陶艺的思考:同样一个物件在不同人心目中有不同作用和看法,石湾陶艺要发展,一定要突破传统。
扬名:现代展一鸣惊人
大师语录:“他们说,石湾陶艺会死在你梅文鼎手里。我则认为,石湾陶艺如果不发展,不变化,用不了多久就会毁灭。我跟他们说,传统一定要发展,昨天有昨天的传统,今天有今天的创作,今天的作品可能就是明天的传统,每个年代都有自己的面貌,才对得起后人,对得起历史。”
1984年,梅文鼎和几名青年艺术家联合在广东民间艺术博物馆(陈家祠)举办了一次全新的陶艺展——石湾现代陶器展。展出在广东相当轰动,香港一些收藏石湾公仔的专业人士,也特意组团跑到展上来送花篮,并找梅文鼎辩论,说石湾陶瓷迟早会死在梅文鼎手里。
但梅文鼎却依然受邀到北京中国美术馆展出这个展览。这个展览对当时中国的陶瓷艺术界影响相当深远。“后来我参评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的时候,尽管我的东西并不是很传统,但还是通过了。我猜很多评委当时都是看过我这个展览的。”梅文鼎说,《石湾现代陶器》展最终在国内外连续举办了8次,整个陶艺界为之震动,梅文鼎也被文化部的对外宣传刊物称为“石湾现代陶艺的开拓者”。
对于收藏自己的作品,梅文鼎比任何艺术家都重视。据介绍,多年前有个外地朋友间接通过其他朋友认识了梅文鼎,带着一叠厚厚的美元来到梅家,说要把梅文鼎的作品全买下,却被拒绝了。梅文鼎把自己的作品分了两类,深爱的作品坚决不卖,而另外一类,则让人在摆放的红包里随意放下钱就可以带走了。
深爱的作品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