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我做为古陶瓷的爱好者和收藏者,应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广东省收藏家协会会员、韩江古陶瓷藏研馆馆主刘成彬先生的邀请,前往刘成彬陶瓷藏研馆参观学习。这里馆藏许多藏品是我从未见过的,其品种、门类、器型大都是潮州隋、唐、宋各朝代的瓷器产品。刘先生详细介绍了他20年来从全力抢救收集珍藏潮州古港外销陶瓷珍品的过程。他的展柜中,我认出了十多年前在潮州建设花园开发区中扒掉的北关东晋馒头窑烧制的青釉、凤头壶青釉碗及唐代北关窑的四耳罐、青绿釉玉壁底盘。
刘先生收藏的一件特大青釉四耳罐是潮州东晋馒头窑产品,同行的李佳鸿先生称其是潮州收藏界的“唐老大”(唐代前期的产品)。《中国陶瓷》记载:“唐代广东烧制的日用陶瓷,仍以青釉为主,两晋、南朝流行的天鸡壶、虎形器和印花碗等,器型已不复见”,终于在凤岭古港出土,重见天日,展现在世人面前。还有独特的瓷器型,有留胡子的释迦如来佛像瓷器、观音造型像瓷器、麻姑献桃造型像瓷器,有阿拉伯人、欧陆人造型像瓷器,有莲花瓣型净水杯、莲花瓣型薰炉、灯台、烛台、酒坛、酒注、酒樽、水注等瓷器,有日用品的盖碗、四耳罐、青釉水壶(中《中国陶瓷》、《广东陶瓷》记载的唐代瓷器的相征实物对比一模一样),还有陶罐、陶尊、双鱼尊、二耳罐、四耳罐、无耳罐、水丞、漫酒器、壶、杯、碗、盘、碟、匙、磨碗、双鱼碗、花瓶、石榴型瓶、瓜形瓶、凉枕、虎子枕、唾香等青釉瓷器。十多年来刘先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抢救潮州唐代以前瓷器,至今还住在80年代期间建造的农村平房内,坚持收藏研究,精神可敬。刘先生也曾捐赠出土唐代瓷器给博物馆,多次受到文物部门的表彰。
纵观潮州历史,先从公元前的111年汉武帝元鼎六年推翻,南越国亡,设立揭阳县,隶属南海郡,这是潮州有历史以来县级建制的开始。当时的管辖区域包括现在的潮汕三市和兴梅地区、汕尾及福建南部分地区。至东晋成帝咸和六年公元331年,从南海的郡分出东部地方置东宫郡。东晋安帝义熙九年公元433年,又从东宫郡分设义安郡,辖管海阳、潮阳、义招、绥安、海宁等5县,郡治设今潮安县归湖镇。这是潮州设郡(府)一级政权的开始。民国时期由于广东的海阳县与山东省的海阳县同名,经当时国民政府内政部批准将广东海阳县改为潮安县。义招又称程乡,现在梅州地区,绥安和海宁即是现在的漳州市,福建闽南部份地域。
东晋和南北朝时期潮州陶瓷烧制技艺有了较大的改进。窑房改进“馒头窑”增加烧制产量,施釉较厚,釉色有深黄、酱黄、青中带黄等,呈玻璃化闪发亮,晶莹润细,施釉至底脚,釉多开片。是继承汉代烧制釉陶发展而来,技术也有较大的突破和生产规模。目前发现的有潮州的北向原埔另山“东晋馒头窑”和原春光凤眼山埔馒头窑遗址,现有只有刘先生的出土、出水器物和墓葬出土瓷器型类,出土的有来自潮州归湖镇塘博物乌石岭黄蜂采花东晋墓、揭阳仙桥镇湖心平林村狗屎山东晋墓和赤岭口南朝墓、曲溪镇五堆西晋墓、地都镇枫美狮尾山东晋墓、潮阳铜盂镇孤派山东晋墓、普宁南径镇碧屿前山南朝墓等等。这些墓葬有绝对的纪年,不是随意说的:潮安县归湖黄蜂采花2号东晋墓东墙刻有“秦元十一年十月一日”字样,即公元386年,距现在1618年;潮阳铜盂镇孤山东晋巷有了块砖刻有“秦元十二年八月二日”字样,即公元387年,离今已有1617年;揭阳仙桥狗屎山朝2号墓有刻“大明四年”字样等等。这些墓葬经文物部门发掘考证,已出土陶瓷器有盘、碗、杯、罐、钵、唾壶制、鸡首壶、纺轮、砚台、碟、灯盏等。这些陶瓷制品、型式多样、制作精细、胎质坚硬、施釉较厚、青釉和青黄釉,火候充足,瓷化程度较高,表现了当时烧制技艺较高。特别值得注意的是铜盂孤山东晋1号墓出土的青釉瓷砚、圆盘状、三蹄状足,口内沿有贮水低沟,中部隆起有盖,盖上有阴刻花纹饰样;仙桥赤岭口南朝3号墓出土青釉瓷砚,器型大,六蹄状足顶托一浅盘,盘中部微鼓,盘内无施釉,口长驱25cm,砚身高9.1cm,足高5.5啪。这些出土的器物,证明当时潮州人与中原人同样重视文化学习和读书写字,也说明潮州人深厚的文化素养和文化底蕴。
到了唐代时期的潮州陶瓷烧制技术规模扩大,产品、器型、窑址、外销量之多是中国陶瓷史上少见的现象,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承传了两晋时期的精工技艺而形成的。从刘先生送给我们的资料《潮洄关拾贝》一书中的“唐宋风岭古港及文物出土点示意图”中看出,唐代的横陇市集、古庙、潮洄头多次出土唐宋外销瓷器沉积物,包括玉壁底碗、瑞兽水注、唐代青花石榴瓶,古码头小食店遗址出土点,宋代佛寺遗址出土点、宋代潮洄头猪头洲天仙宫位置标示、修造船用料的桐泥灰工场遗址,凤岭古港出口瓷器仓储遗址等。这里发现了唐代二重葬地点,七千年左右新石器 时代女性陶瓷镫出土点,还有船用绳缆工场出土点遗址,古舶槽船工桅及船枋、出土成叠宋碗,出土远洋船槽大锚,古建炎大道、地名地址……综合上述文物遗迹,说明唐代凤岭古港的繁荣局面及管理机构形成配套,说明当时陶瓷外销的管理机制及数量海关税收的完善。
据资料记载,上世纪30、40年代与潮州韩江的蓬洞溪出海口、澄海程洋岗凤岭古港遗址出口处就多次出土港口沉积物,1932年至1948年期间两次出土古船坊,另一次发掘一段巨大远洋般槽船大船桅残件、两次出土成叠宋瓷碗,1948年修险堤时,在凤岭古港挖土填堤时,挖到沉积的唐宋陶瓷堆层并与杂土填崩堤缺口。 1957年在程洋岗附近的营盘山发现北宋瓷窑,经县文化馆许肃同志查考后向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报告,得到高度重视,并派曾广亿前来现场查考,确定为北宋瓷窑。同时在附近村庄老人开座谈会,群众反映到这一带有唐订、五代17个窑址,还有古称“官厝”遗址,不知驻过什么官员。经文化馆许肃同志查了程洋岗“官厝”残迹有7间,约1800平方米。1961年县文化馆在县长王鼎新的重视下,召开前清长者、文人学士詹哲明、陶无忌、李柏年等一批文博研究生进行研究探索,提出程洋岗窑群、瓷窑产品外销、凤岭古港是唐宋时期青瓷外销世界各地的装运港口等观点。
凤岭古码头不单掘大量黑色海泥、大蚝壳、唐宋瓷器瓷片,汉唐瓦当,还有外国钱币出土等。这份详细的综合资料,是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国家、省、市有关专家、学者,政府文化部门共同研究论证做出的结果,经历了近三代人的心血研究考证而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