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两会”期间,出自陶瓷行业的首个农民工全国人大代表胡小燕受到媒体的广泛关注,胡小燕本人因其自信、热情、微笑、阳光的形象以及有板有眼的议政风度同时也受到了官员们的认可,尤其是温总理的表扬,令其人气更旺。
“两会”之后,胡小燕受到了其所在企业新明珠集团的隆重欢迎和热情安排。3月20日新明珠集团在佛山三水为胡小燕举行了欢迎座谈会,接着为其设立了专职办公室、开设了个人博客。胡小燕也顺势向社会公布了自己的手机和QQ号。这种不辱使命,勇为农民工代言的迫切心情着实令人感奋。
胡小燕作为“两会”期间重要的新闻人物,自然地受到了陶瓷行业第四届新锐榜评委会的注意。中国首位农民工全国人大代表出自陶瓷行业,这是这个行业的骄傲。因此在3月19日的终评会上,有评委临时动议“评委会特别奖”增设“新闻人物”奖一项,将胡小燕以及去年在央视大型创业励志节目“赢在中国”活动中获得第四名的牟文健列为候选。两位候选人很快获得了评委们的一致通过。新锐榜组委会、评委会显然是希望两位新闻人物,尤其是胡小燕在颁奖典礼上亮相,为整个活动增加亮色。
但牟文健来了,胡小燕终究没有出现。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胡小燕已经是一个备受媒体关注的公众人物、政治人物,在其热度还没有散尽的时候,企业担心她会在颁奖典礼的现场再一次受到媒体的“围攻”。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有,企业担心胡小燕成为一个形象代言人-- 一个符号,新明珠集团的符号。
然而,新明珠集团的低调和有些单纯的愿望,并没有被普遍理解。4月2日,南方都市报刊发一则题为“农民工:胡代表你在哪里”的消息,披露胡小燕手机号码公布后,电话打不通、QQ联系不上,博客不更新、留言需审核等事实,甚至公开指出“代表手机声成企业广告”:你好,这里是新明珠集团有限公司,全球最大的陶瓷生产企业。4月3日,南方都市报甚至罕见地发表题为“胡小燕,一个等待填满的角色空格”的社论。全国其他媒体的相关评论也大有泛滥之势。
见到这场景,笔者的第一感觉是:“两会”期间一心要“担道义”的大众媒体的大佬们不去“高度”关注民生、经济和政治改革等中国当下的关键命题,却对一个被“培育”出来的农民工人大代表如此感兴趣,大肆跟踪报道,显示出现时的大众媒体避重就轻,只顾自身赚取“注意力”,难以承担真正社会责任的无奈。而“两会”之后,媒体再继续拿胡小燕说事,挖掘所谓的微言大义,则是真正的无聊。其次是,我们的企业对公众人物、政治人物的属性还把握不准,尤其是对企业与公众人物、政治人物关系的处理没有经验。公众人物(特别是贴有了政治标签的公众人物)与普通人物最大的差别在于,前者既然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尊重、追捧以及礼遇,就应该以良好的公众形象作为对社会的回报,而后者则没有这种“回报”的压力。所以,当胡小燕决定公开的她的手机和QQ号时候,就意味着她已经承诺:在我们正常人开机的时间内,必须随时接听农民工们打进来的电话。这样一条”民意专线“的设置显然是行不通的。因为按目前的体制安排,胡小燕的”人大代表“还是兼职的,没有工资或者津贴拿,所以她回到新明珠集团后第一要务是做好本职工作,她必须继续通过劳动来养家糊口。
因此,从这点上看,媒体对胡小燕不开机、“玩失踪”的“指责”只能看成是又一次肤浅的炒作的而已。胡小燕“两会”回来后就匆忙公布自己全部联系方式的做法显然也是欠考虑的,这只证明其历练还远远不够。这次的“教训”或许对她走好未来四年的“从政”之路是件好事。而对于新明珠集团我们只能说,继续专心做好自己全球“规模之王”的企业吧,与政治、媒体相关的事,姑且不去理它先,因为那不是我们的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