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印章《二十四孝》
陶瓷印章
陶瓷印章《弟子规》
提起篆刻,人们自然就会想起刻在各种石料、木头、铸在金属上的印章,就会想到各种体式的篆字。然而,很少有人听说过陶瓷印章。淄博市有一位民间艺术家谭玉伟,多年来致力于陶瓷印章的创作,并在去年北京奥运会期间将著名作家王金铃先生创作的《奥运赋》制作成了330枚瓷印,将奥运的历史用中国印的方式完美地表现出来。
方寸间折射文化光彩
多年来,谭玉伟一直从事书画篆刻艺术的创作。身处瓷都淄博,陶瓷可以说是触手可及的资源。在别人用陶瓷生产日用品和建筑材料之时,他却尝试着用这种资源开辟另一个艺术世界——他萌生了一种想法,能否用陶瓷来替代叶腊石类印材,创造出一种新的艺术效果?
谭玉伟把陶瓷材料固有的特性和叶腊石类所不具备的多种特质,融合进篆刻艺术,这需要多方面的文化因素纳入,比如文学艺术、雕塑艺术。这都是陶瓷与篆刻结合后,能够包容的优势。他所追求的是把传统文化的精神巧妙地整合压缩进方寸之中,使每一件作品都独具特点,透射出深刻的传统文化光彩。在这被扩展的文化容量中实现艺术品的唯一性——孤品价值。
陶瓷制印效果如何?谭玉伟认为,从材料意义上说,它与叶腊石各有千秋。叶腊石的篆刻创作可表述为:“天然+人工”,而陶瓷的篆刻创作则应表述为:“人工+天然”。就是说陶瓷印的创作更增加了天然介入后的“二次创作”,为篆刻作品平添了一层更深邃更浑然的色彩。
陶印:印章的源头
对于谭玉伟来说,用陶瓷创作印章不是他脑子“灵光一闪”的结果,而是有着深刻的历史渊源。令很多人意想不到的是,制印的源头竟然就是陶器。
考古资料显示,在距今9000多年前的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出现了在陶器上使用拍打压印纹饰的方法,而具有印章功能的陶拍的产生,更加说明这种独立的圆形或方形的陶拍,犹如一方圆形或方形的印章,压印在半干湿的陶坯上,这无疑就成了印章的最初形态。“可以说,陶与印是相伴而存、相合而生的。”谭玉伟告诉记者。
作为印章的“第一高潮期”的秦汉时期,印章制作达到了高峰,各种印章材料分级登场,而陶瓷材料却被拒之门外。陶印也有零星发掘,但大多为殉葬明器。唐宋是制瓷业的繁荣时期,瓷质印章在这一时期曾相伴而生,但终未形成气候,明代印学家甘旸曾说:“上古无瓷印,唐宋用以为私印,硬不易刻,其质类玉稍粗……旧者佳,新者次之,亦堪鉴赏。”这至少说明,甘旸是经眼了不少唐宋以下的瓷印。
明清时期,印章进入了“篆刻艺术时期”,这是因为文彭发现了灯光冻石并引入了篆刻,实现了文人直接参与创作的自篆自刻时代,也可以说是叶腊石时代的开始。这种材料的广泛运用迎来印章史上“第二高潮期”。
烧制《奥运赋》工艺很复杂
去年,为了迎接北京奥运会,谭玉伟花费了7个月的时间,将著名作家王金铃先生的《奥运赋》用印章的方式表达出来。这是谭玉伟第一次将篆刻艺术与文学艺术相结合的尝试。330枚琳琅满目的瓷印,装了整整八个50厘米见方的大锦盒,重达50多公斤。单枚印章排列一行足有10米之长,此作品的创作,仅烧废的印章就达700多枚,报废率近70%!当年的7月份,该作品即应邀参加了“第十三届奥林匹克收藏博览会”。
此后,他又创作了两个系列,一个是由百枚瓷印组成的《齐国典故》系列,一个是《奥运中国冠军榜》系列。陶瓷印工序繁杂,工作量是普通印章的十到二十倍。说起这些,谭玉伟感慨万千。他说:“制作瓷印,先要用瓷泥制成坯体,晾干后再进行修整、雕饰、篆刻、施釉,最后烧成。由于烧制会收缩变形,开裂报废在所难免。陶瓷印最关键的就是烧制。一些烧了30多年窑炉的人不一定会烧陶瓷印。”因此制作这些陶瓷印时,每个他都要设计四五个方案,往往要烧制两三次。其中,“郎平”印章先后烧制了6个才算成功。
谭玉伟说:“烧制印章一般需要八九个小时。但这跟烧普通瓷器不一样,因为它是个实体,瓷器一般是空心的,很薄,可以加温速度比较快。而这个在300摄氏度以下就要烧4个小时,先要把里面的空气和水汽排出来,如果加温过快就会爆炸。”这些经验都是他在实践中慢慢总结出来的。
续写“千年之缘”
谭玉伟具有创作意义的第一件作品取材于《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为表达佛学理念,他将创意设计引入。用53枚不同形状的瓷印组成“佛”字,基本造型确定之后,他选择了祥云图式,浮雕出的如意形祥云布满“佛”字整体表面。在浮雕的祥云和印面之间,他对印体进行了镂空处理,虚化的印体更增加了神秘色彩。
他的另一件作品是由99枚印章组成的《弟子规》,全文1080字。谭玉伟将正文以12字为一段成一印,共90枚,加上9个标题印,恰好99枚。要将99枚印章组成的方阵统一起来,必须有与主题相关的设计元素。“他把提纲的25个字组成了另一个5×5的方阵,用活字形式刻出,立体地表达了主题。最有意味和奇妙的是《弟子规》最中心的思想“爱”字就在中心。
对于谭玉伟来说,瓷印创作之路或许才刚刚开始。那些妙趣横生的陶瓷印章,续写了陶瓷材料与篆刻艺术的“千年之缘”,就像涅槃的凤凰,在烈火中得到了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