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脾气遇上慢领导
吟秋(行政秘书)
A头儿是个好人,待人和气没架子,一起工作多年,从未见他发过火,特儒雅。但缺点也挺要命:“办事拖拉”。
去年5月,上级通知开会,A领导忙,一如既往地让我替他去,领回了任务:撰写5万字的“某某发展报告”的综述部分以及中英文摘要等,每个阶段都有时间节点。A头儿挺重视,找了4个专家和博士B,成立了工作小组,明确分工:收集资料,撰写、翻译等,最后汇总我这儿。A头儿是总执笔人。
其他人都很顺利,按时间表走,可A头儿负责的部分迟迟出不来。我像黄世仁一样,整天催着赶着,好歹交了初稿、二稿。到10月,上级请专家开论证会,提了不少意见,我边听边整理出“修改意见”,当场发A头儿信箱。12月中旬,我把所有文稿都汇到A头儿那儿,他回信:“已经全部修改好了”,赶在新年前提交,总算如期完成任务。
今年1月15日,上级来电话:“请写一份5000字的中英文摘要,1月31日前交来,作为新闻发布会通稿”——天哪,这是A头儿负责的“画龙点睛”重要部分,由他执笔,我以为他早交了。把通知转发A头儿,一点儿没悬念,石沉大海。
到了1月20日,实在不能等了。自己写了一份5000字的摘要,就当抛砖引玉,发A头儿信箱,没下文。3天后,我打他手机,他说:“我今天晚上就看,明天发给你。”第二天一早看邮箱,空的。赶紧又打电话,他紧着抱歉:“昨天晚上有人请客喝酒,回来晚了。今天晚上,就是不睡觉也一定修改好。”第二天早上,再看邮箱,空的。再打电话?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认命吧,自己改!水平不敢说,文字没错误就行。然后发给博士X,请她赶紧翻译。X带着哭腔接电话:“真抱歉,孩子病了,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您找别人吧。”赶紧翻电话本,再找博士H,请她“明天上午一定给我”,这是最后期限。
连滚带爬,终于把材料凑齐交了。我长长地松了口气,准备过春节。这期间,A头儿没电话没邮件,我心静如水——见怪不怪了。
2月2日,手机响了,是上级秘书处来的:“领导看了,说还有几个地方需要修改,让负责人来一下,请问A在国内吗?”我说不知道,把老A的手机告诉秘书同志,随后关掉手机:“要能找到老A,算你本事大。”第二天,我飞德国了,不再关心修改稿子的结果和新闻发布会的事。
春节后上班,A头儿向我解释:“那天晚上,我修改了8个小时,还是觉得不行,还不如不改。”我心里嘀咕:“回个邮件解释一下,你的手会断吗?”忍不住又问:“2月2日您在哪儿?”他答:“我在出国的飞机上,手机关了。”我很不厚道地笑了:“不知道上级最后怎么处理的?其实领导可以直接在电子版上改,干吗非得把我们拎过去?”
节约的时间是自己的
哈尼(策划)
我们公司实行的是弹性工作制,干完活就能走人,所以,在我有限的上班时间里,用“埋头苦干”来形容绝对一点也没有自夸的成分。倒不是我革命觉悟有多么高,多么愿意为老板肝脑涂地,我的想法很实在:节约下来的时间都是自己的,浪费的时间也是自己的,是从老板那里“赚”时间还是把私人时间“赔”给老板,这笔账太容易算了。
所以,基本上,我的工作状态可以这样描述:敲击键盘运指如飞,虽然用的是拼音输入法,也是一次能输入整句话且能联想造词的微软拼音输入法,而且每分钟输入的字数已经达到了五笔输入法的水平;打电话干脆利落,常常把听筒夹在脖子边,一边打电话一边翻阅资料或者敲击键盘;从不参与无聊的八卦,在蜚短流长里浪费唾沫和精力;从不看无关的网页,不让海量信息把自己淹没;非常忙的时候,甚至不喝水,为的是不用老是去厕所报到。
正是因为修炼得当,大家公认我是办公室里效率最高的员工,交货质量也有稳定的高水准。所以有什么紧急的任务,大家总是第一个想到我。对此,我暗地里也有点小得意,特别是每每看到少数磨洋工的同事,真是十分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看上去天天加班很辛苦似的,其实,完成的工作量却并不大,时间都是白白浪费在聊天、上网、打游戏、吃零食上了。
好在我们的工作都是彼此独立的,他们的拖拉不会影响到我,不过我的朋友玲就没这么幸运了。
为了约她吃一顿晚饭,我已经望眼欲穿地等了几个月,整整跨越了两个年度。好几次都订好了时间,她又临时放我“鸽子”,我几乎要“翻毛腔”:“你是比尔-盖茨还是奥巴马呀?日程安排要提前一年预定!”她却大呼冤枉:“实在是太忙啊!”
原来,她同样是他们公司里的“一只鼎”,因为干活多快好省,急活难活重活义不容辞,就连大老板也慕名而来,把其他部门搞不定的事情丢给她,限期完成,而她也总能屡屡不负众望地按期交作业。糟糕的是,在一片赞许声中,更多的棘手任务接踵而至,且时间越来越紧、难度越来越大,如此一来,她成了各个部门的消防队员,不忙得两脚飞起来才怪呢,连8小时睡眠都成了奢望,哪里还有时间接见老友。
我常常心疼地劝她:千万不能养刁老板的胃口,即使能提前完成,也一定要在截止期前,气喘吁吁地才交上去。否则,老板看不到你的辛苦,不知道你已经拼了老命,还只当工作量太轻了呢。同时还会招来同事的嫉妒,认为你一手遮天,到处逞强,不想办法挤走你才怪。
可玲并不听我的劝,仍然像一头倔驴似的埋头加班。唉,看来,我们的约会仍旧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