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9日,在名山县县城某居民住宿楼内,电视上正播放着《探索发现》节目,55岁的高显林拿着笔记本详细地记录着。
客厅内挂着两幅当代书画作品,靠近阳台的一个柜子里端正地摆放着不同年代、不同风格的瓷器,电视机两侧各有一只民国时期的釉下彩花瓶。
高显林说,釉下加彩是瓷器的一种主要装饰手段,是用色料在已成型晾干的素坯上绘制各种纹饰,然后施以白色透明釉或者其他浅色面釉,入窑经高温一次烧成,特点是色彩保存完好,经久不退。
作为名山县十里八乡闻名的收藏爱好者,高显林的房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瓷器。
因缘识瓷
“这是我的第一件收藏品。”高显林从房间里拿出一件黑黑的、长有四只“脚”的“宝贝”。
“这叫瓷炉,是明朝宣德年间的物件。”高显林将瓷炉翻转,瓷炉底部印着“大明宣德制”字样。
高显林是名山县交通局的一名职工,每天上班时都会经过一个古玩店,每次他都会对店里摆放的瓷炉看上一会儿。
“天天路过,天天看,我也没问价,店主也没说要卖。”1997年的一天,店主突然问高显林,“你有没有‘无齿大鼎小型印章’,你拿一张来我换给你。”
高显林有些诧异,“无齿大鼎小型印章”是他收藏的一种邮票,面值仅为五元。不过店主愿意互换,高显林当然乐意。后来,高显林听说他换给店主的邮票在成都卖了近200元,他有点郁闷。
2000年,在与芦山县博物馆馆长的一次谈话中,高显林提到自己有一个“大明宣德炉”,对方估价4000元。
这一次,高显林显很兴奋,“原来古玩的升值空间这么大。”
从此,高显林爱上收藏,更喜欢收藏瓷器。
自学成才
“收藏讲究个缘分,被你看到了,我也就不保留了。”他转身从房间内捧出另一件古瓷。
这件瓷器通体莹白如玉,细看之下略为泛青,内藏玫瑰紫。高显林认为这件瓷器为宋钧窑笔洗,理由是它具备大器小底,旋纹,乳浊釉,蚯蚓走泥纹等典型特征。尤其是其那片玫瑰紫,推测是在烧制过程中自然形成的。但是这件瓷器没有款号。
虽然如此,高显林第一眼看到它时,仍决定买下来,“当时,它满身泥土,但还是显得很特别。”
“每一件物品,都要了解它是哪个朝代的,那个时代的画功是什么,造型、色釉、表现形式都要搞清楚。”高显林说起瓷器,滔滔不绝。而这些知识,全靠高显林自学。
在客厅的茶几上,有一个小小的工作笔记本,上面写着“电视学习”几个字。小本里面记着中国各个朝代的年号,还有他看了《探索发现》《走进科学》《鉴宝》等一些电视节目的心得体会,以及专家鉴别瓷器真伪的说法。茶几上还有40多本《收藏》杂志等讲解收藏瓷器的专业书籍。
关于自学,高显林还有一段故事。
有一次,高显林从乡下收购到晚清青花双喜罐、青花小香炉、同治白釉笔筒三件,有人花了1000多元从他手里购走。
“出售后我很后悔,因为我不知道它们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高显林说,“于是我开始有意识地学习瓷器方面的知识。”
2005年3月17日,一件名为“鬼谷下山”的元代青花罐于7月12日在伦敦克里斯蒂拍卖行拍卖,伦敦古董商埃斯凯纳齐以1568.8万英镑(约2.45亿人民币)拍得,创下历来亚洲艺术品拍卖的最高成交价,同时刷新中国瓷器及中国工艺品拍卖价格的世界纪录。
看到这条新闻后,高显林很激动,为了进一步丰富收藏知识,他上网找资料,把有用的资料全部下载打印出来。这已经成了高显林的一种习惯,更是一种情结。
玩物养志
正说话间,有成都的古玩爱好者到高显林家交流心得,并购走一件晚清时期的瓷器。
高显林神秘地说,“好东西并没有给他们看。”
高显林将记者带到他的“藏宝室”,里面有一个大木柜。打开木柜,四层的木柜里面有序地排列着高矮不同、造型各异的瓷器。
这个房间内有200多件古瓷,大到高几十厘米的翠毛蓝鼓形罐,小到2厘米左右高的烟盘子、鼻烟壶、蛐蛐罐。
“这里才是我的精品。”高显林打开木柜旁边一纸箱,纸箱内有报纸包着几件“大家伙”,“这是四开光苹果樽,这是乳浊釉洗碗……”
四开光苹果樽四面绘有鹿、松树、莲花、蝴蝶、山石、菊花等吉祥饰物。高显林认为这是清康熙晚期的粉彩瓷精品,理由是粉彩厚薄不均,符合当时的工艺特征。
“最初是为了弥补读书少的遗憾,后来竟喜欢上了这行。”他说,“通过学习不仅了解雅安文化,还对瓷器产生了感情。”
一次有人出高价准备买走他的一件珍藏瓷器,当天晚上高显林抱着瓷器睡,第二天一早,高显林打电话告诉对方不卖了。
高显林觉得自己收藏经历不长,应该说还是个新人,但7年的收藏经历让他懂行。高显林最初搞收藏时,很多人说雅安没有特别出名的人物,不会有很多有价值的瓷器。高显林却不以为然,“雅安是古代茶马古道和南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我想当年在贸易中,定会留下从各处带来精品。”现在高显林还有一个想法,想通过收藏更多各个朝代的瓷器,向世人展示茶马古道上雅安贸易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