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香港苏富比春拍,玫茵堂珍藏的估价最高的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刷新了宋代瓷器世界拍卖纪录;其最高成交单品为一款明宣德高足碗,成交价1.127亿港元。如今,这些展品已消失在私人收藏家手中,而另一部分,却藏在了瑞士苏黎世的Rietberg博物馆。
“玫茵堂”,尽管有人将其诗意地解释为玫瑰环绕的绿茵茵的厅堂,但很多收藏家特别是瑞士收藏家知道,这个名字实际得自于苏黎世的Meienberg。这一被称作是除北京与台北故宫外,全世界最全的中国陶瓷收藏系列,记录着瑞士人对家乡的向往。现在,这些瓷器终于来到了瑞士。
2013年1月11日,整修一新的Rietberg博物馆中国馆重新开馆,玫茵堂提供的600多件珍贵中国瓷器,将和原馆中国展品一起,以固定展的形式同观众见面。
展品得之不易
2013年全年,Rietberg博物馆中国馆中国陶瓷展可供观众免费参观,“Rietberg博物馆有庭院、有历史、有建筑、有藏品,”馆长Albert Lutz说:“今年新展,希望可以让观众体会一下,不仅仅是看展品,还有公园庭院、各种活动。明年4月起,将进入收费展期,初定票价18瑞郎”。
如果没有“玫茵堂”,就不会有中国馆的整修。几年前,玫茵堂的收藏家之一,弟弟吉尔伯特·裕利(Gilbert Zuellig)的遗孀找到Lutz,希望将本家的藏品放在苏黎世的Rietberg博物馆,并提出可以赞助布展。而另一位收藏家哥哥斯蒂芬·裕利(Stephen Zuellig)一脉,则决议出售其展品,于是才有了苏富比一年又一年的玫茵堂专拍。斯蒂芬和吉尔伯特兴趣不同,因此玫茵堂的藏品也分为两段:吉尔伯特专注于新石器时代到宋代之间的早期陶器;而斯蒂芬则将精力倾注于元明清三代的瓷器。
中国历史的记录
尽管“术业有专攻”,在某些具体陶瓷种类上,有些收藏家的藏品更丰富,但就藏品的典型性与广泛性来说,现展出于Rietberg博物馆的藏品,确实是中国陶瓷“大全”,时间跨度从公元前11-12世纪,直至明清时代。
早期代表有公元三世纪前山东龙山文化的黑陶,“尽管世界各地也出土了同一时期的陶器,但看看这类似于现代西方酒杯的器皿,它的杯壁薄如蛋壳,且柄上有孔,说明当时的工艺已非常高超。而这是如何制造的,至今尚是一个谜,”陶瓷专家Regina Krahl介绍说。
然而尽管陶器历史悠久、工艺高超,但其价值却难以比价金银玉器,为什么呢?随同Krahl女士穿梭于西汉、两晋的藏品,答案呼之欲出,“陶器总归是要埋于地下的,多用于殉葬,因此它的色彩比较单调,造型简单。有些颜色很容易消失、有些甚至有毒,”Krahl娓娓道来。
但一进入隋唐,中国陶瓷的色彩为之一振,加入了红、黄、绿等,并筑就了享誉世界的唐三彩。陶瓷史也是一部中国史,随着这一时期对外交流的增加,中国陶瓷既留下了黑人舞者的形象,也有大眼卷发的外国牵马人。而佛教的引入,更是为中国陶瓷添加了不少题材。
转至宋朝,中国的陶瓷技术日臻完美,“你问我哪件最昂贵,这我很难说,都是艺术品。但宋朝汝窑的这几件,确实是非常稀有的,”面对瑞士资讯swissinfo.ch记者的提问,Krahl说。周杰伦著名的“天青色等烟雨”,说的就是汝窑,也正是它,刷新了宋代瓷器世界拍卖纪录。而玫茵堂的这几件,天青色、冰纹、铜口,都全了,非常值得一看。
中国陶瓷,世界陶瓷?
玫茵堂的陶瓷收藏的确丰富、珍贵,例如瓷枕、紫斑盘等,在大英博物馆里才有类似的,“不一样的,这个金代钧窑的紫斑盘与大英的不同,独一无二,”已著有多部中国陶瓷专著的Krahl女士对记者说。的确,大英的紫盘为通体紫色,而钧窑是青色带有紫斑,系釉分子自然变异,非人工所致,与后期的添加金属元素,造成多彩陶瓷的技艺不同。
从宋代到明清,中国陶瓷开始变得多彩,这又是为什么呢?“宋代崇尚的还是质朴。随着明清商人势力的壮大,对外贸易的增加,有钱人越来越喜爱多彩、镶嵌金银的制品。而中国陶瓷也开始走向世界,为了迎合西方顾客,也加入了西方元素,例如使用珐琅,”中国馆策展人Alexandra von Przychowski对记者说。正是在这一时期,西方人产生了对中国陶瓷的兴趣,并开始收藏。
“而现在,中国的有钱人又开始从西方人手中回购中国陶瓷,这股趋势也正在变得明显。这就是交流,”von Przychowski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