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Amber(左)正在示范拉坯步骤
“童窰”所在的上环东街,遍布大大小小的买手店、原创工作室,这些“隐世”小店聚集,形成一片艺文创意的桃花源。创始人Amber(李童)如数家珍,比划着一幅地图兴奋地告诉记者,哪家店“新开张专做旗袍”,哪家店“特别多小摆设好逛”,说到自己的店,她不认为是单纯的陶瓷工作室,而是一个供陶瓷爱好者自由交流、分享喜悦的小社区。不久前,有人在这里开了一场陶艺派对,十多个人带来零食和香槟,为其中一位怀孕的好友庆祝。据说体验新鲜,气氛也热闹,他们三三两两地拉坯。尤其派对结束后,能留下自己做的瓶瓶罐罐,同时留下的,还有那晚的回忆。记者询问怎样才能租到场地,被告知用电话、电邮,或WhatsApp、Facebook、Instagram等社交媒体,提前预约就好。
手作不是“小确幸”么,如何发展成了“大欢喜”?“其实许多来玩的人,后来都成为朋友。”Amber举例,有人原本是来上陶艺课,或者只是打算造个杯子送朋友,没想到在这里结识了新朋友。大家年龄层都差不多,于是约好了放工后,一起去吃饭、喝酒、聊天,“特别好聊,随意自由一些。”
就目前看来,陶艺课在支撑整个品牌的运营,来这间工作室上课的学员,涵盖各个年龄阶层—中午十二点开课就前来的,通常是送孩子上学回来的主妇;下午二至六点在工作坊里埋头拉坯的,一般是没课的学生;傍晚六点左右来,一直待到八点关门的,多数是放工的打工仔。这意味着,不同的社群都能在各自的闲散时间里,找到他们的同伴。
追本溯源,这家店自诞生起就带有社交属性。Amber对社区和社群关系颇感兴趣,大学期间常跟着老师走出校门,教小朋友做陶瓷、组织义卖活动。“当初选择回港办工作室,也是看中香港的商业环境较好,更加国际化,能够吸纳很多不同而有趣的人。”
香港的非全职艺术家很多,尤其陶瓷作为一种艺术表现形式,陶瓷工作室需要为艺术家们提供技艺交流、创意碰撞的平台。“很多人比如白天做公关,放工后想做陶艺,就会去我们柴湾的工作室,租几个小时,或者两千五百蚊租一个月。”童窰的特色是为每位艺术家设置独立的工作台,保证创作环境安静、私密,并定期为新晋艺术家举办展览,不时推行“驻场计划”,参加者可前往景德镇,交流一至三个月。
爱手作的人变多了,并不都是“艺文青”。Amber打了个比方:“做手作,像在拍拖。大家喜欢一个东西,就愿意去付出时间、精力,一旦不喜欢,就可以分开,或者你也可以想办法去磨合。”和其他手作物不同,做陶瓷的失败率高达50%,还不能补救,失败就只能得到一块泥巴。
“没法往后退,只能重新再做。”在生活的种种压力与困境之中,人们还要选择这样有挑战性的娱乐方式,或许是Amber所说对“解决问题的精神”的一次锻烧,或许是在物质丰饶、唾手可得的时代,不再那么容易满足,总想寻觅一些特别的趣味。而且手作坊往往会让你觉得,不是一个人在寻找,是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