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为茶之母,器为茶之父,作为孕育和盛载茶的器具,茶具是我们鉴赏和品饮茶汤的媒介,“器具精洁,茶愈为之生色”,因此茶器茶具对茶起着不容忽视的作用。
古时,“茶具”与“茶器”是两个含义截然不同的词汇,分类相异。然而,随着饮茶方式的逐渐演变,两者的指称及功能皆合二为一。
如今我们所说的茶器(茶具)之使用、收藏范围实际已有所缩小,主要指饮茶用具。因现代生活、文化水平的提高,使得茶器处于产量大、种类丰富、制作创意层出不穷的繁盛阶段,亦使越来越多的收藏爱好者将目光投向茶器领域,并在不知不觉中,使茶器的收藏渗入生活本身。
茶器之所以如此贴近生活,实则有两个重要的影响因素。
一在于茶器本身的收藏门槛较低。与较为高端的收藏品相比,茶器的价格区间较大,万元一把有之,十几元一把亦有之。有兴趣的收藏爱好者可以上千、百元的价格入手,作为茶器收藏的入门。
二在于茶器的实用价值。一般古董基本藏而不用,仅可作为观赏保值。茶器则不同,它的实际功能作用降低了收藏者的购买风险。
此外,茶器收藏之意义在贴近生活的基础上,是提高生活品质的途径之一。
首先是茶器所富有的审美价值。我们从茶器的鉴赏中获取审美趣味,可从茶器的手工评点开始。一般来说,茶器形态上点、线、面的过渡转折是否自然顺畅,是突显其整体气质的关键。
以玉瓷壶为例,大抵来说,壶钮、壶口、壶肩、壶腹、壶底、壶流及壶把等处,是基本的鉴赏部位;涉及细节处,又可对其钮座、盖面、流口、流基、过渡、把基、把内圈等形体构造进行把关。
观“形”之外,茶器表面的雕工、书画,可大大提升茶器的审美程度。精致的雕刻纹路及书画描绘,是熟练的手工艺人赋予茶器本身最基本的观赏要素。
如若茶器的制作出自名家之手,蕴含艺术家的个人创作理念及精神,则可使茶器富有文化意味。如瓷茶具上的山水图,茶器的工艺、艺术价值则为人们提供生活中美的感受。
其次,茶器收藏在生活中又起到修身养性的作用。通过对茶器的把玩、喂养及饮茶过程中的五官享受,可舒缓生活压力,以达到明目养神的作用。
早在文人介入饮茶方式时,茶器即以小、精、雅的形态气质独立而出,成为文人手中的把玩件。
《岕茶笺》就曾描述明人把玩茶壶的情景:“茶壶,窑器为上,又以小为贵,每一客壶一把,任其自斟自酌,才得其趣。
”紫砂壶于明中期为茶人发掘,泥质介于陶与瓷间,温润质朴,符合文人气质,故受文人喜爱,须日日用手摩挲,以体温煨之,使其呈现珠圆玉润之形态。
以手体验茶器之质感,是为一种享受。而人之五官,在日常生活饮茶中,亦可通过茶器来品味茶文化。
俗话说,茶壶以宜兴砂者为上,茶杯则以洁白、纯白为佳。观茶色,则白瓷最宜,是眼所能见的享受。水入壶中的潺潺细水声,悦耳动听,是耳朵能闻的享受。
茶器的收藏利用,使五官对饮茶这一生活消遣有了更为直观的体验。而这些体验的流畅进行,又可清心消气,愉悦身心,使茶人在其间有所感悟,达到思想上的放松清零。
如此,眼、耳、鼻、舌、身、意,在茶器的收藏助推下,有了具象体验。甚而,其中所富含的哲学意味,亦通过这一过程得以表露,是对佛理的诠释及顿悟。
茶器在宋、明朝文人雅士的生活中扮演着至为重要的角色。“焚香、点茶、挂画、插花”之宋人四艺在明朝得以延续。
明朝文人将品茗视为上等生活艺术。他们通过对茶具、人数、环境、氛围的规范来表达对茶事的虔诚及热忱,并在空间的构造上更倾向随心所欲之浪漫风格的塑造。
日本至今还普遍保留有旧时茶室。他们在茶室氛围的营造上追求一种“和敬清寂”的境界。所以,在茶室空间的设计上,封闭与开放这一矛盾两端被融合得恰到好处。
既对空间大小加以控制,又对人在接近自然及思想领悟上予以开放。而茶室中所制定的繁文礼节,则突显了茶人精神,是一种国民素质的整体体现;然在这严谨之下,又拥有“一期一会”的闲雅意趣,是对自然的亲近与敬畏。
如今,这种文人雅士的茶室生活正被越来越多现代人所模拟、追求。他们通过对茶器的收藏及摆设,来重现当时朴实清雅的生活场景。并借此以茶(茶器)会友,使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更为平实和善。
茶器收藏,使艺术品为人所得更趋于生活化,并渐渐演变成一种生活方式。透过其所传递的茶道理念,亦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人们的生活习惯、态度及思维。
发掘日常生活中的美才是传达艺术理念的根本,而这往往也蕴含着最为质朴的文化寓意。茶器收藏使这种发掘成为可能,并提倡一种“茶居”生活,在日常中逐步扩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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