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
Q“中国白”是国外研究者对德化陶瓷的赞誉,请问您是如何看待“中国白”这个词的?
“中国白”是“中国之白”的简称,即Blanc da Chine(不兰克帝支那)。英国学者波西尔在其所著《中国美术》中记载,“福建德化窑”“其窑之特品为白瓷,昔日法人呼之为不兰克帝支那,乃中国瓷器之上品也。与其他之东方各瓷,迥不相同。质滑腻如乳白,宛似象牙。釉水莹厚,与瓷体秘贴,光色如绢,若软瓷之面泽然。此窑在明代以善造佛像著名……”注解云:不兰克帝支那,译言中国之白也。所以说,“中国白”原来特指明代德化窑之“特品”——“白瓷”,也就是今天我们所说的“猪油白”“象牙白”等等,世界看中国,中国看德化,我们很幸运也很自豪。
“根”系列之『孔子』
Q为什么德化窑炉火会延续千年从未间断?您是怎么看待德化陶瓷文化的?
与中国古代许多名窑“辉煌一代,熄火一时”不同,德化自五代长兴四年建县至今一千多年间,虽历经朝代更迭、战乱冲击、市场兴衰,依然窑火未断而且越烧越旺。原因何在?我以为原因在于德化陶瓷文化的独特性——深受海洋文化影响,其特征是“开放、多元、创新、开拓”。
宋代泉州海上丝绸之路的兴起,促进了德化陶瓷的快速发展,二者相互作用。德化窑自宋代以来都以开放包容的姿态不断从异质文化中汲取营养。到今天,德化窑既保留区域传统特色,又吸纳全国各窑口之特色,兼容并蓄,取长补短,实现了再融合、再提升、再创新。海外市场的拓展,带来了文化的多元性。德化窑瓷器满足了不同历史时代、不同宗教信仰、不同民族习俗的世界人民的多元文化需求。此外要不断满足多元文化需求,还要靠不断创新、开拓来维系。可以说,创新、开拓是德化窑最尊崇的行业精神。
我觉得,德化的传统陶瓷文化并没有沉睡在历史之中。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时期,德化陶瓷文化都能以清新而富有时代感的面貌出现,一直都鲜活地存在于历朝历代世人的生活里。过去如此,今天亦是如此,未来更会如此。
胎萌
Q在您的创作中,对您影响最大的人是谁?
在我的陶瓷创作中,影响最大的是明人何朝宗。何朝宗是德化窑、德化瓷塑的“珠穆朗玛峰”,可以说,没有何朝宗就没有德化,也没有瓷塑。
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面对何朝宗的传世作品,有人看到了观音的慈悲、达摩的刚毅,有人看到了“东方蒙娜丽莎”,有人看到了“猪油白”“象牙白”材质的温润,有人看到“吴带当风”的衣褶线条……而我,看到了乾隆《泉州府志》记载的寓居泉州的那个何朝宗的“书卷气”,看到了晚明文人“欲‘儒’不能、欲‘道’不甘”的精神焦虑,它们是适应晚明士大夫的内心精神状态而创作出来的案头点缀物、观赏品。这些“文人清供”,不寻求设计之外的功利性价值,只在于“为己”,在于自得之乐、自娱其情,自出手眼、不拘格套、本色独造、深在思致、妙在情趣、高在意境。
『使命』
“风流人物”系列
Q在您的代表作品中,寄托了您怎样的人生理想和个人情怀?
我自己比较喜欢的作品是“风流人物”系列瓷塑。作品题材来源于毛主席的《沁园春·雪》,人物形象包括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成吉思汗等。我用夸张的手法,完成人物伟岸身躯的塑造,扫除六合的秦始皇、平定匈奴的汉武帝、南征北战的唐太宗、结束纷争的宋太祖、纵横驰骋的成吉思汗,虽形象特征不一,但个个高大饱满、威武雄壮,都有包纳天地的胸怀和雄视天下的气魄。
我创作的出发点是要给自己补“气”,当然也想给同时代的人补“气”,甚至也奢望能给这个社会补补“气”。很荣幸我的作品能够得到国家博物馆的认可与收藏。面对个人的人生际遇,直觉告诉我,无论个人、众人还是社会都需要“风流人物”所蕴藏的那股“阳气”,那股浩然之气、天地之气、民族之气。当然,在这其中我是最大的受益者。
等待
『浩然之气』
走近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