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家博物馆的国宝文物中,有一件至善至美的五代鎏金铜水月观音像, 1957年浙江金华万佛塔地宫出土。观音高53厘米,头戴高冠,坐于山岩上。造型优美自然,神态宁静安详。前方置一净水瓶,身后一圆轮状大背光,浑圆精美,边缘装饰火焰纹。水月观音像的基本特征是观音菩萨身后有圆形背光﹐以游戏坐姿安坐于山岩间﹐净瓶置于身旁石上﹐岩前有潺潺流水,观音目观水中之月。整个画面洋溢着美感,神秘的宗教气氛被淡化,这种率真、慈善、优美的造型,一改过去印度观音庄严形象,是中国式真善美的化身。
水月观音像由中国古代艺术家所创造,主要依据是《华严经·入法界品》。经中曰:善财童子因文殊菩萨指点,到处参访善知识,寻求佛道。他所参拜的第二十七位,便是观世音菩萨。善财童子来到南海普陀洛珈山观世音菩萨说法道场,但见山水流泉,林木郁茂,地草柔软。中国艺术家们就以此为基础,创作了水月观音图像。
水月观音多与水中之月有关,又称水吉祥观音或水吉祥菩萨,这是观世音一心观水相的化身。“水月”意为“水中之月”,在佛经中寓意佛法皆无实体。水月观音在早期佛教经典中并无出处,是佛教传到中国后,与中国本土文化融合而产生的,可以说是中国人攀附佛经而新造的佛教神祇。
现存最早有具体年代的水月观音像是四川绵阳魏城圣水寺石窟第7窟,主尊为半跏坐菩萨,侧坐在岩石上,右腿下垂,双手抱左腿,窟内左壁(观音右手侧)下方开一小龛,雕弟子蹲坐像,弟子双手抱拳,左腿支起。小龛上方有题记:“敬造水月观音菩萨一身并及须菩提。弟子王宗建敬造。中和五年(885)二月廿三日设斋表庆了。”
现存水月观音像以敦煌最多。在今敦煌莫高窟、安西榆林窟和东千佛洞,以及肃北五个庙的壁画上,尚存五代、宋和西夏时期的27幅水月观音像。另外,在藏经洞发现的几百件纸绢画中,还有5幅五代和宋时期的水月观音像。敦煌水月观音像的数量之多,分布之集中,是其他地区所未见的。
水月观音形象有多种。一种是站立在莲瓣上,莲瓣则漂浮在海面,观世音正在观看水中之月。另一种是以莲华坐姿趺坐在大海中石山上,右手持未敷莲华,左手施无畏印,且掌中有水流出。此外又有坐相、三面六臂相等。其所以命名为水月观音,有不同说法,有说是因为其形象作观看水中之月状,也有说是由于其形象浮在海上,犹如水中之月云云。水月观音在画面上广为出现并不奇怪﹐比较稀见而珍奇的是金铜作品中也有水月观音之像。因为金铜造像表现空间有限﹐且不易表现流水。
万佛塔塔基中出土铜像中还有地藏造像等也有环形项光﹐其余多像也是镂空背光。早期金铜佛像中没有出现环形项光形式﹐隋唐以前金铜佛像中连镂空的背光也极为少见。
中国古代金铜佛像所达到高度的表现力﹐由水月观音像一例﹐亦可见出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