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15日,瓷言—颜松柳“中国白”陶瓷艺术作品展在文化和旅游部恭王府圆满落下帷幕。《一苇渡江》《悲喜交集》《鲁迅》《左宗棠》《十八罗汉之掏耳罗汉》等十一件作品被文化和旅游部恭王府博物馆收藏。
颜松柳部分作品
颜松柳作品《抱琴观鹤》
颜松柳作品《观沧海》
颜松柳作品《开心得意》
颜松柳作品《知音》
颜松柳“中国白”陶瓷艺术作品展9月5日至9月15日开展,以瓷为媒,瓷言众生,泥塑百相,匠心独运的80件德化窑“中国白”陶瓷艺术作品奉上的是一场无与伦比的文化盛宴,献礼新中国70周年华诞。
展览反响巨大,人们对德化窑“中国白”陶瓷艺术的魅力叹为观止,工艺美术界也对此进行关注和支持。展览期间,举行了“瓷言—颜松柳“中国白”陶瓷艺术作品展研讨会”,现将嘉宾发言实录发布,以飨读者。
吴永平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看了颜松柳的作品以后,我发现他是一个勤奋的艺术家。颜松柳的作品种类也特别多,我也能理解,为什么呢?
第一方面,这里面有一个要坚守的东西就是传统。传统做得不到位,那如何寻找传统里最好的东西去挖掘,你是找不到的。我是学雕塑出身的,也做了很多雕塑和瓷器、陶器类的雕塑,我跟你情况相反,我是先学西学的造型,再返回去做传统的东西,你正好是从传统的里头走出来,走向了学术。所以面对你的作品,我有些东西是要跟你学习的。比如我们前面摆的三件作品,右边是观音,你对传统的理解,做得神和韵全都在,看着特别舒服。
第二方面,创新类的东西。我们从传统走出来,这是需要过程的,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在创新,其实固守传统本身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你把传统做透,你也能成为国宝级的人物,因为我们传承需要这样的东西。你既然要走出来,这里头要把走出来的理论根据、学习路径进行总结归纳。中间那一件,其实是从传统走向创新的路径上的东西,所以我们看起来觉得它没有像传统那么耐看。第三件就是你随意性创作的,所以把握的比较到位。既然你要把这条路走下去,我给你一个建议,用一年的时间,把中国佛造像地区最好的地方走一遍,彻底的把山西走完,所有的大庙小庙都走完,这样才能成。其实学术讨论给出的一个方向就是适合个人的发展模式。
里面有些作品我很喜欢,比如里面有些小雕塑,记录了你当时的一些心情,这种记录的东西对于做雕塑的人来说应该是无数多,回过头来再来看这个雕塑有没有值得再往下深化的,有没有值得放大的,有些雕塑具备了放大的条件才能放大,有些不具备放大的,作为手稿依然有价值,不一定要把它做到特别的整齐,特别的一丝不苟,如果所有的东西都做的一丝不苟,也会多了一些匠气的东西在里面。这个东西很灵动,可能你喝喝茶就捏了,我觉得这些东西很好。
总之,颜松柳是值得我学习的,他很勤奋,非常好。
陈岸瑛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艺术史论系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
我最近几年一直在研究传统工艺振兴的问题,德化是我久仰的地方,但是一直没有去过,今天通过此研讨会让我跟德化产生了关系。
在传统工艺比较发达的区域里,从业者的发展是有差异化的,一定会有一批大师,这些大师每个人都不一样。我参观了以后就感到你是在追求自己的一种艺术和艺术风格,这是很明显的一种感觉。邱老师问是商品、工艺品还是艺术品?我觉得很显然是一种艺术性的追求。
我研究领域是艺术理论和艺术哲学,从我的角度看能不能给你一些启发。
你的这些作品给我的印象是这样的,传统的作品,比如观音、罗汉这些作品,里面保留了一些膜拜的因素,但是显而易见,在你最传统的作品里有一种审美的氛围。这和单纯的宗教膜拜对象是有差异的。你还有另外一类作品是把它萌化、卡通化或者抽象化,加入了一些当代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怎么在当代艺术面前论证它的合法性?只要在当代艺术圈做的人都会有这个压力。
关于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思考了很长时间。咱们基于传统工艺的艺术,其实没有必要往当代艺术这个方向发展。为什么?你真跨出那一步以后,你会发现不用陶瓷也能做艺术,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么好的工艺核材料浪费掉呢?去满足当代艺术要求的东西?西方当代艺术的范式其实在今天也在走下坡路了。所以我们这几年非常关注的是如何和传统建立关系以后,重新建立一个关于艺术的概念。
我关于艺术的想法是这样的,决定一个艺术品的价值除了有形方面以外,大部分是无形的。离我们最近的就是神韵,更远一点儿在于它和什么东西产生关系,不管您的任何一个艺术追求和造型,它是和什么东西联着,联系的东西并不在现场。比如我看您的展览,我马上想到跟它相关的参照系,比如西方用大理石做减法雕出来的,也是这种白的,很多东西看起来还有点相似性。那在中国里面,比如象牙雕刻和玉雕,从材料上和这个也有一定的相似性,我不知道您怎么思考它们之间的关系?在我看来,作为一个艺术家应该把这个关系处理成积极的关系,让作品在这种关系中获得一种自身的价值和力量,这就是成功的。我们评价一个艺术品,我们抛开所有关于当代艺术的定义,我们从最朴素的维度来看待艺术品,比如材质、工艺、形式、题材、主题等等,从这五个维度来看,您的作品都可以从这五个维度进行分析。
我说一下题材问题,您有宗教题材,有历史传统人物题材等等,那怎么理解艺术作品当中的题材?在古代和在现代是完全不一样的。比如观世音,这个题材是什么产生的?显然不是因为雕塑家给雕塑出来的,而是它就在我们的信仰、传说和文本里面。其实大部分传统艺术的题材都来自于某种神话、信仰和膜拜等,所以里面出现大量的人神同体的形象。
德化,它不是类似于青海或者西藏宗教特别强的地区,它不是直接处在宗教关系里,这个时候不可避免的会让审美或者别的因素出现在这个关系里面。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您作品中出现的膜拜之外的审美因素是得当的,只不过这种审美性怎么来建立?它也是在一个关系里面来建立的。刚才邱老师说让您大胆地往现代突破,我提一个跟他相反的意见,您的创作里面必然包含着跟传统的关系,也包含着和其他类似的艺术或者工艺品种的关系,比如西方的大理石雕塑或者中国的牙雕、玉雕之类的,如果能在这个关系当中形成一种对话,这种对话通过您对材料和形式的处理呈现在作品里面,我相信您所建立出来的艺术性和审美性就是有依据的。这个时候,就能接受当代艺术的挑战,建立起自身的艺术价值。
张夫也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
对于颜松柳来说,老师们这些点评和意见都是很重要的财富,你在今后的创作中应该把老师们的这些意见很好的融合和消化,我相信对你会有更多的启发,对你的作品出新一定会有作用。我个人完全赞同老师们提出的意见,尽管老师们有些具体意见不太一致,比如有的老师主张你再创新,有的老师建议你坚持传统,我觉得这都很正常。
首先,这个展览题目起的很好,“中国白”陶瓷艺术作品展,整个感觉非常高雅,确实也有很浓郁的中国元素、中国特色。德化我没有去过,但是德化的白瓷看过不少,全国比较著名的工艺展览都有德化的作品。前不久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也有一些。接触以后就觉得这个地方的白瓷,这个材料给人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这个材料很适合于现在的题材。应该说在中国从瓷的材料方面来说是最具特色的,也是有代表性的。所以它很能够代表我们中国走向世界。
这个白是非常难得的,之前我也见过一些地方用白色做的东西,但是最后还用了其他颜色,以前我还看到过维纳斯脸蛋被涂成粉红色,非常拙劣的作品。我们的作品完全彰显了中国高雅的特色。在你的作品里,我还看到了你个人的悟性,就是对中国艺术精神能够充分理解的这种悟性,对中国陶瓷艺术表现的这种语言把握,从材料上体现出来的泥性的彰显,你在表现上的这种诗性,这些都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我希望你能够继续坚持自己的立场,还有对艺术的理解,这样做下去一定有非常美好的前程。
你现在还很年轻,需要吃透传统精神,也需要坚持传统。创新是不可能抛开传统的,如果说抛开传统、放弃传统的创新绝对是空洞的,是没有基础的,是站不住脚的,也是没有办法往前发展的。但是,坚持传统也不是说抱着传统不放,我们是当代人,我们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当代的人服务,就是给当代的人看,再说远一点,是为未来的人看,这就要求我们在艺术作品的审美方面,一定要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就是将来的人看到你的东西,认为你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时期的,你不是清朝的,不是元代的,应该做到这样。基于这一点,就像吴冠中先生所说的,风筝高飞,但是不断线。我们坚持了中国的传统,在这个基础上再去创新,注入当代人的审美元素,这样我们的作品会有更新更美的面貌。
我现在接触的大师、展览不少,也经常看一些国外的作品。纵向比较的话,但凡看现在中国比较大规模或者中度规模的展览,基本上留下的印象是觉得还有很大的发展余地。这一点我们不能说向西方比如德国的迈森窑或者法国的纳维尔窑学习,我们的邻国日本,他们有些人间国宝,等于是我们国家的工艺美术大师,他们做出来的一些东西我觉得很值得我们借鉴。为什么值得借鉴呢?因为他们的审美理念和文化根基,其实跟我们是非常接近的,甚至可以说日本的有些文化传统追来追去,实际上是我们中国的,他的文化只不过是我们的一个派生体。所以从那里也可以有一些直接借鉴的东西。
像颜松柳这样的工艺美术专家,我觉得比我们过去看到的一些传统工艺美术大师做得作品,显然有了很大的进步,有了一个新的面貌。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你现在还年轻。再一个,您在我们国家一些高等学府、专门院校进修培训过,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我们希望现在的工艺美术大师都能够这样,既有娴熟的传统技艺,又有崭新的审美理念。这个审美理念不是从家庭作坊、从父辈那里传下来,而是要走出去,就是要到这些院校、研究机构进行培训和熏陶,这样对自己的整个艺术思想、对自己的情怀培育都是有益处的,这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