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大地像一匹烈性的野马,天空像一位热情过度的老人,城市因此大把大把地挥洒热量……我们就想着找找草地,找找树林,找找湛蓝的水域,做一件归于内心的事情。或者带个帐篷,夜晚在溪边垂钓,感悟一下宁静的乡村之夜。
此时,距离德化县城东郊不到10公里的龙门滩,不失为一个避暑的好去处。那宽广平静的人工湖——龙门滩水库汇水面积有360平方公里,每年有约4亿立方米的水量,为晋江下游地区输送给养,不仅改善了60多万亩耕地的灌溉条件,而且满足了泉州市部分城镇的供水需求,同时还为东溪沿河发展淡水养殖、开发旅游资源创造了必备条件。
人工湖由东北的苏格岭、西南的宫岭相钳而成两个内外湖,西北的内湖形圆如朝日,东南的外湖弯弯似新月(故有人称其为德化的“日月潭”);南北共有七条小山脊伸入水中,形成了一些半岛。天空朗丽时,站在公路上凝神眺望,但见群山倒映在水中,如隔着薄薄的轻纱,仿佛梦中仙境。特别是在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红彤彤的旭日从东边的群山背后缓缓升起,一瞬间即把湖泊照得红朗澄明,周围又异常静谧,游者会突然间感觉:生活多么美好,人生多么诗意。
龙门滩其实是个山庄,在群山怀抱里,原是一个偏僻的山旮旯,后来因为建了引水工程,才逐渐袒露出来。沿着流经德化城关的溪流往下游走,出城关行进5公里左右就进入三班镇奎斗村,也就进入了龙门滩库区,原来狭窄的水流就渐渐变宽了。放眼看去,偶尔会看到一两艘橙红色的小船在水面上穿行。岸边有垂钓的人坐在遮阳伞下,一边吸着烟一边等待着鱼儿上钩,悠闲自得。
水是龙门滩最具魅力的景致,水府则是最具诱惑力的。水府地处龙门滩镇霞山村与大溪村交界处,山光水色奇异罕见,传奇故事又充满着神秘色彩。据说这里有个苏王洞,里面封藏着600多年前一代反王苏十万的大批兵械和财宝。抵达龙门滩镇政府后,沿一条古老的石板路往东北方向进发,顺水流而下,可直抵谷底。沿途但见流水淙淙,树藤交错,怪石嶙峋,山峰耸峙。费尽了手脚之力,来到一堵灌木草丛掩映的山崖峭壁之下,仔细察看可见一小洞,这就是水府有名的苏王洞了。
弯腰进入小洞,让眼睛适应了洞里昏暗的光线后,可见洞深仅约四米,昏暗而潮湿。若不是经人指点,谁也不知道这古老的洞里竟深藏着一段神秘幽深的历史。洞内石壁的质地似石非石,用手搓抠可挖抠出凹痕来,但拿石头砸却只能击出几朵“梅花”。许多人都怀疑,这洞原来更大些,后来苏王藏了兵械和财宝,把洞用一种坚韧且致密的材料给隔开了。据说上世纪60年代曾有一帮狂热的寻宝者,用尽包括拿炸药炸、用钢钻钻在内的各种办法,想把洞劈开,但最终都无功而返。
水府另一处让人记忆犹深的是水府练兵场。据说古时到德化任职的每任县官都要搭轿沿着那条漫长的古道前往水府祭拜寺庙。如今古道已青草漫长,落叶遍布,沿途古木参天,使人神清气爽。翻过山坡沿着台阶拾级而下,看到山谷中出现一块较平坦的谷地,那就是水府练兵场了。很难想像,这一块并不开阔的谷地,曾是供十万兵马演练布阵的地方。水府旁边的山上建有水府寺,香火盛极一时,后被土匪焚毁了,现在的水府寺是近些年建的,少了些许古味。然而,有秀丽的山川水色,有迷人的传说故事,水府仍诱惑深深。
龙门滩库区养着鱼,种类还不少,有鲢鱼、草鱼、鲫鱼、鲤鱼……都是天然养殖,加上德化山高林多、污染企业少,鱼的味道自然鲜美,所以龙门滩的大小餐馆、饭店均以鱼为最拿手菜。鱼大多刚从水库里捉上来,当地人又“奇思妙想”地把鱼做成“七吃”、“八吃”,就是仅用同一条鱼,做出七八道不同的菜来,如炒鱼皮、炖鱼头、炸鱼骨、煮鱼羹、焯鱼子、烧鱼排……可让游客品尝一顿罕见的“鱼宴”。当地的村民还用木板搭在浮球上,建起了房子,再把房子用缆绳固定在水上,就成了水上餐厅,来往均用小船接送。坐在餐厅里面,一边领略山水风光,享受徐徐凉风,一边品尝一道道鱼味,充满惬意。
一位诗人说龙门滩最摄人的时刻就是泄洪,“震耳欲聋,响荡峡谷”,“惊心动魄,浩气荡胸”。能遇上这样的时刻不多,因为每年也就雨季到来且雨量较大的时节里泄过几次,本地人要看到也不容易。
坐汽船游湖是另一种感受。泉州市作协副主席戴冠青教授曾这样描述:汽艇如离弦之箭,“突突突”地在绿水上驰骋,犁开两道雪绒似的滚滚浪花,在艇的两边跳舞。被艇壁碰撞激起的散珠碎玉,飘洒在我们的身上脸上,阵阵清凉沁人肺腑,顿觉神清气爽。抬头极目,两岸青翠扑面而来,一泓碧水直贯心底,似乎要把你的全身污浊冲洗净尽,还给你一个玲珑剔透的自然人儿……
龙门滩的景观自然、淳朴,那碧波微澜的水域、充满诱惑的水府、翠绿浓密的风景林、山巅巍峨的古堡、四面环水的湖心岛,交相辉映,互为依托;那飞架南北的大坝,雾里朦胧的双乳峰、如弓曲起的吊桥、五狮镇守的龙门峡,似帘如画,各具特色。所有这些,都会让你由衷地感叹自然结合的巧妙。独具匠心的鱼鲜“七吃”、“八吃”,美妙意趣的汽艇游湖,荡浴清风的吊桥踏歌,沐着夕阳的黄昏垂钓……更增添了趣味和游兴。
在盛暑时节,以水为邻,踏浪而歌,咀嚼鱼味,畅饮清啤,探幽访古,垂弦闲钓,真是一大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