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重建纽约世界贸易中心方案“浮游之岛”和“首次在国外赢得重大标志性建筑项目”的“梦露大厦”。
更重要的是,除了在建筑领域的成就外,马岩松打破了世人印象中一贯小心翼翼因循守旧言辞谨慎的学究型建筑师形象,而以一种开放且时髦的姿态呈现自己。他乐于参与各类社会问题的讨论,不畏挑战传统,再加上不羁的外形以及对于时尚的独特品位——这些都十分符合人们对于一个有才华且有范儿的年轻建筑设计师的美好理想。
此刻,我们有必要再一次对马岩松的成名史进行一番冗述。
2004年4月1日,刚刚从海外学成回国的马岩松选择在愚人节这天举行了一个开幕式,正式将他两年前注册于纽约,命名为MAD的建筑事务所介绍给中国。那时,关于他和MAD的唯一话题就是“浮游之岛”——那个没有建成却惊世骇俗的设计仿佛是一次发声练习,顺理成章地让马岩松这个名字为人们所津津乐道。事实上,对于马岩松来说,2006年才是不折不扣的转折年。假如他们没能在这年里以“梦露大厦”赢得多伦多,那么一切美誉都有可能遭受任何方式的质疑和嗤鼻。一场在国外赢得的意外胜利,使这个刚刚成立不久的设计团队真正在国内站稳了脚跟,因为在任何希望向他人介绍马岩松的时候都可以说:“来吧,认识一下,这位是中国有史以来唯一拿下国外重大标志性建筑项目的设计师。”
几乎在同一时间里,马岩松享受到了来自国内外媒体狂轰滥炸式的溢美之词。三十而立的亢奋,伴随着梦露大厦性感的扭曲,将马岩松推向了中国建筑师的最高层面。
此后的几年,沉静下来之后的他对于采访的热情明显淡泊了许多,MAD开始以一种低调的方式迅速圈地。红螺湖别墅、鄂尔多斯博物馆、天津中钢国际广场、北海海湾新城、嘉德艺术中心——数量当然不是唯一的价值参考,更重要的是,在MAD的每一个设计中,你都能够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想法。除了建筑,马岩松本人也开始了多元媒介的尝试,无论是威尼斯双年展上“移动的中国城”的惊艳,还是在“迪奥与中国艺术家”展出的“流动传统”,以及他精心打造的建筑书《疯狂晚餐》,他都在尝试用每一种可行的方式去解构我们所生存的城市,表达他所期待的建筑理想。
马岩松建筑理想的展现似乎总是有点拧巴。比如说,他喜欢在CBD里做“被融化”的摩天楼,也愿意在山城花溪大胆尝试“高密度自然”。当人们以为会出现一个棱角的时候,他给了你一个曲线;当人们期待一个新高度的时候,他却拿出了一个无垠的平面。在建筑的世界里,马岩松的作品一直意味着一种不同:它们形态各异,却都命中注定般烙印着MAD风格;它们前卫大胆,却能与周围环境达成一种戏剧化的和谐。在建筑的无人区里,马岩松左顾右盼,信手拈来。
当然,马岩松的“敢说”也是出了名的。他的犀利言论时常冒犯到中规中矩了许多年的同行与外行,因而遭受到各种各样的回击。但他毕竟可以挺起腰杆,因为他已经熬过了每位所谓的建筑大师必经的尴尬时段:费尽心血设计出来的建筑,却永远没有人来盖。
尤其是,当358米高、总建筑面积近30万平方米的天津中钢国际广场将在2009年以地标建筑的身份出现在天津滨海新区,马岩松当然有资格微笑,更加有资格骄傲地发声:一个有观点的人,值得尊敬。